情意难当。

不擅长写糖。
既已明心智,就别为私情所牵,世间万事,有得必有失。

[Billwill] 摆渡人.


樱满满的点文.大概是刀.x
一些对话语句出自克莱尔·麦克福尔《摆渡人》.
配合[林ゆうき--blood waltz]食用更佳.






“你总会遇见那样丁香般的姑娘,我总会碰到那样像你的人吧。”

Will轻轻解下Bill胳膊上包扎粗糙的染血绷带将它们放置一旁,看到伤口外翻的白色新肉时他还是忍不住蹙紧了好看的细眉,咬着唇瓣担忧又恼怒着Bill的莽撞与粗心,指尖挟着消毒过的棉签沾取了红药水轻轻点在他的伤口上生怕他遭受更多哪怕一丝痛楚。Bill阖着眸子稍作休息,他只感觉到本就恢复大半的伤口并没有太多异样感,Will上药的动作如此熟练又那样轻柔,像是羽毛飘落下来的触感,抚慰去了他大半的伤痛。

“Will,你上药的动作就像你一样,比她好多了。”

Bill自喉咙间发出淡淡的叹息,另一只空闲的手操控着魔法移来橱柜中的酒瓶和玻璃杯替自己斟上一杯威士忌,攥着玻璃杯细长的杯脚轻轻摇晃着杯身,透明的液体裹挟着冰块凝出同样剔透的色泽,抬起手腕杯身对着灯光,气泡自冰块下钻出沿着杯壁缓缓上浮,最后到达液面破碎在空气里从此无踪。他笑着唇瓣贴紧杯壁一口饮下杯中的威士忌,甘辣的冲劲充斥着他的口腔像是空气爆炸般的快感。轻描淡写的言语在Will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是的,那个她。他也认识。Bill常常对着他自小相处亲密无间的弟弟谈起这个性格有些傲娇却又十足可爱的姑娘,仿佛全身都点燃着名为活力的兴奋剂,也只有这样的女孩能和Bill疯狂的性子相匹。Bill曾经亲切的唤她“小焦糖”,那是Will也没有过的待遇。

“可至少你心甘情愿让她为你第一步包扎。”

Will呆滞了一会儿沉浸在记忆里,匆忙回神继续着对伤口的处理,取过新的绷带卷缠上Bill的胳膊,雪白柔软的纱布一圈圈绕紧,在Will翩迭的思绪里像是蜘蛛结下的白色蛛网,牵连着他自己不由自主便跌入了名为Bill的陷阱从此不得拒绝。

他在唇角展开一抹浅淡的笑,心中的酸涩却是一点不比面上笑容温暖柔和,而是一反他以往压制在最深处封闭起来的内心,如同梦魇之妖在他耳边窃语着嬉笑着告诉他他不该如此懦弱永远都把这份感情埋葬而没有将它诉说的勇气。他确实不敢确实掩盖的很好,身边的每个人包括他感情的寄予者他自小相伴的哥哥,也从未发现。

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就是如此懦弱。

Will低垂着眼眸让蝶翼般的眼睫遮挡去他眸中的情感,噙着唇角的那抹笑剪断纱布系上结,端详片刻望见伤口并没有再度渗出血来放缓了紧悬的心,收拾好一切对着Bill弯了弯眸子,仿照惯例将下颚枕在Bill的肩上轻环住他的臂膀蹭了蹭他的脖颈。

那可是我用一腔热血自出生起便注视着深爱着的人啊,该把他放下吗。

“做个好梦,哥哥。”

他对着Bill的耳畔悄声说出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他的房,以以往严谨认真却又有些内敛慌张的姿态端着手中的托盘关上了Bill的门。来到隔壁自己的房间他便用背倚着墙壁缓缓下滑,指尖攥着铁制的托盘连指节也握的发白,那段染血的纱布在他眼中分外碍眼。

Will泛红着眼眶鼻尖又开始酸涩,眼前渐渐泛开的水雾和模糊盈得他晶蓝的眼眸水润模糊,他咬着唇环抱着双膝将脸埋于其中的空隙间,望着木地板的纹路晃了神。他偏过头望着脚旁托盘上换下的绷带,怅然若失的拿起它用指尖去摩挲那些血迹,迷障般将它覆在眸前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白色的吊灯发怔,透过细碎的纱布缝隙望过去,整个空间都呈现一种迷茫的灰色。

唱片机放下唱针抵上轮廓线,黑胶唱片自动开始旋转,华尔兹钢琴曲飘渺悠远的旋律在空荡的房间中散开,一点一点都仿佛敲击在Will的心脏上。未开灯的房间布上夜晚的暗色,只剩窗弦上所缀绣着白色花纹的半透明轻纱在窗户缝隙间透进的风中微微飘荡,斜斜撒入的那缕月光轻柔而淡薄,投下窗扉的影子,泛着泉泊倒映出的残月。

Will眯着蓝色的眼瞳望着那缕月色,隔着纱布的灰色月华也蒙上了混浊的色彩,再也不复清明。他低下头任由绷带从脸颊上滑落到腹部,手臂自膝盖上分开转而握住了托盘里的剪刀。他将食指指腹摁压在锋利的一瓣刀刃上,却是毫无知觉般越发使力任由刀刃冰凉没入皮肤的血热,仿佛连划开指尖的声音都清晰可见。他最熟悉不过的温热色彩顺着银白色的刃尖滑下,延过刀身延过刀柄,然后那些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滴落在纱布干涸的血渍上,与那些陈红的痕迹相融。

指腹伤口翻开的皮肉新嫩白皙,而再也没有更多的温热自其中漫出,仅仅是维持着那种状态,面貌狰狞而失去内里,望不见青色的脉络也望不见苍白的骨骼。

这样的痛楚怎能比得上我的心呢。

他的指尖触上手腕部分蜿蜒整道的疤痕,粗糙的结痂仿佛是刚结不久的伤痕。狰狞攀附在他消瘦的身躯上,像吐着信子谋划着诡秘计划的伊甸之蛇,毫无顾忌和遮掩露出獠牙,闪着寒光对着任何人都抱以微笑。

Will合上剪刀的两柄,以右手紧攥着刃柄刀尖朝下正对自己左胸第二肋到第五肋间偏于中间部位的地方,掌控着生死即使是神也无法挽救的部分,只要捅下刀刃。匕首向下捅去在半空划过凄厉风声,尖锐刀刃划破空气仿佛能听见它们的悲鸣和碎裂的声音,像极了濒死之人的恸哭。

“我愿对着那阴晴多变的月亮起誓。”

“只会是你一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黑色的河岸上开遍了枯萎的花朵,凋零的姿态不变却是经受着河水点点的滋润以换得存在,花枝曲折仿佛折断了双翼的鸟儿被锁在笼中的金丝雀,满足着那些虚伪扭曲的欲望,脆弱的花瓣有着漆黑的色彩。河水无澜,将手指伸入河中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撕扯着手臂想要将人拽入,指尖触碰到的地方泛开人形的面孔,无一不是面容苍白虚无眼神渺茫漆黑,张开黑色的唇瓣无声叫吼着牵连出不平的波纹,盲目随着河水漂浮着然后寻找不到渴求之物最后再度沉入水底。

四处无声,像是被抽去表现和接收声音的感官,空气中漂浮着点点斑驳的灰色,像是破碎的星辰沾染上了河水的黑暗再无光泽。Will屈着手肘趴伏在船舷毫无生息,他以手指漫无目的在河水中搅开波澜,蓝色的眼眸望着那些浮沉的人脸毫无任何表情,将手指撤离开那些灰黑的河水自指尖滴落,接触到木船的一刹那便消失无踪。他望着左胸那道贯穿心脏的伤口,白色的衬衣上血迹斑斑不消,伤口狰狞血肉外翻连青筋白骨都可见,却没有一滴血液淌落,即使去触碰也不会有痛感。

Will淡漠着脸孔将手指伸入伤口中沾染上些许血液,意料之内并没有疼痛。他将手指伸到船外试探着将血液与河水接触,而他的血液在那时变成了一片片破碎的花瓣,呈现蓝色而显得柔弱,打着旋在河水里越飘越远,带着黯淡的光离他而去。

他倦倦回过头来将视线放在船头一席黑袍裹身遮挡去了面容的那人身上。他双手操控着船桨让木船在这条诡异而阴沉的河里行进着,摇动船桨的动作不轻不缓,那双手是许久不见日光的白,和这里死气沉沉的气氛很好的融为一体,和那件黑袍一样给他增添上神秘的气息。

他带给Will的感觉并不恶意,全身带着疏离淡漠的味道,却隐隐催促着Will去揭开他的长袍看清那张面孔,似乎只有待Will看清楚了这场没有终点无意义的行程才会结束。Will眯起他晶蓝的眼眸,干燥而难受似乎只有当Will的眼泪润湿它们才会好转,而他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哭泣过了。

“要去哪里?”

他望着那人开了口,支起上半身稍稍整理了下衣着和发丝让自己不显得那样狼狈。然后他望着那个人,等待着他的回复,同时压抑下内心的躁动不安,压制住渴望揭开他长袍看个究竟的冲动。

“你该去的地方。”

他的声音并不如Will想象的那样苍老,却也没有正常人应有的生命力和感情,仅仅是履行着自己的义务用设置好的答案来机械的回答Will的问题,毫无情感和想法可言。而那声音却带着些许沙哑和恬静,仿佛是Bill撤去嗓音中电流之后的感觉。

“你是谁?”

那个人停下了划桨的动作,将船桨放置在船头的角落便转过身来面对着Will,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未令小船起任何颠簸,而是如什么都未发生般平静。黑色长袍带着帽子覆盖住了唇瓣以上的部分,仅仅能窥得下颚那苍白毫无血色的皮肤和泛青的唇瓣,被地界灰色的天空衬得更加死寂失去了生命力。

然后他抬起手指尖抚上帽子的边缘,将它向后扯彻底露出了他的脸庞。斗篷下的脸是Will铭记在灵魂深处无法忘却的,终日里挂着戏谑狡狯笑容,和Will十分相似的那张脸,属于Bill的脸庞,和他的声音一样,都像极了那个人。

“为什么你有着他的面容?”

Will指尖发颤捂着自己的脸,眉心蹙起而却是扯着唇角将笑意咧到耳梢笑得疯狂,闲置了许久的泪腺此刻像是终于意识到平日里素来的脆弱,透明的液体盈满了眼眶模糊掉视野不断的掉落,滑过Will的脸庞留下残缺的泪痕,将他的指尖打湿。他望着那个人不断的笑着,手臂转而捂着腹部笑出眼泪而残缺的身躯却感受不到任何情绪。被自己弄坏的心脏在永远不会重新跳动的同时,也从身躯中剥除抽离了他所有的情感。

而那个人仅仅是看着行为举止怪异的Will,没有任何阻拦的预示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仅仅只是以Bill的脸庞望着他,神情疏离淡漠,空有着躯体而没有内在的灵魂,只是个摆设用的物品罢了。

“我用最合适的相貌出现在每个灵魂面前。在遇到下一个灵魂之前,我一直保持这样的相貌。我不知道自己遇到第一个灵魂之前是什么模样。如果我真的存在,我的存在也是因为有你们的需要。”

“我是摆渡人。我引导灵魂穿过荒原,保护他们免遭恶魔毒手。我告诉他们真相,然后把他们送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天空的灰色降落下来,像是漂浮着的灰尘,星星点点映满了整片天空,飘落到Will的指尖如雪般轻盈无感,落到摆渡人的黑色长袍上渐渐堆积起来将尾摆染成灰白色。像是天空滴落的泪水,那些尘埃降落到黑色混浊的河水里,几乎是瞬间便被吞噬消融无迹,相对应的河面浮现出半透明的影子,鲜活的色彩配合着断帧的画面却是说不出的违和。那些影像里全是他的记忆,全都是名为Will的记忆。

Will伸出手去触碰那些影像,而指尖却兀自穿过了它们接触到河水,他身为记忆的主人却也只能静静的如同旁观者般看着那些记忆重播,像是濒死之人走马灯般的回放,像是在阅读别人的故事般只剩下疏离。

在他的记忆里,出现次数最多的便是那个金色的身影。Will是被层层蛛网包裹起来的蝶,本以为是那片金色的阳光替自己剥离开茧让他重新振翅飞翔,结果却只是诱引着他迈入设计好的死局,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画面播放到最后是他滑坐在地倚着门扉拿着剪刀刺向胸口的景象,他笑着流下泪水。而Bill站在他门后指尖触上把手却低着头一言不发,旁观着他自残和自杀的闹剧,无所作为。

河水中只剩下灰色的帷幕渐渐合上,重新恢复到那死寂空无一物的黑色,没有一点涟漪也没有谁的影子。Will染血的指尖一点点淌下血液,它们在河水中催生开蓝色的花瓣,愈行愈远。

摆渡人重新背过身去拿起了船桨,动作一如既往冷静而舒缓,木船在空寂的空间里行进起来,船尾荡开阵阵涟漪。河岸两旁枯萎的花依旧呈现漆黑的色彩,花枝曲折扭曲象征着逝者不甘的心愿,在河水的滋润下日益增长。Will侧身伏在船舷上懒散的耷拉着眼眸,晶莹的眼泪挂在他如蝶翼般兀长的眼睫尾端,随着那恍若欲离的长睫颤抖着掉落河水中,悄无声息消逝而去。

如他一般。

“我愿对着那阴晴不定的月亮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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